不知不觉,明天就是正月初十了。看夜空中孔明灯飘过,红彤彤的,随风而去,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。
我对孔明灯的认识,是在初二的物理课上。我初二的物理,是音乐老师教的。学校里缺物理老师,她就改教物理。瘦瘦的,纤弱,在我们班那几个只知道傻长个的同学看来,没有威慑力。但是,我喜欢她的课。声音不高,但是如唱歌般好听。很有耐心,思路也清。没有故弄玄虚,好像与我们一起学习一般。她讲到空气密度时,讲到了孔明灯,讲到了孔明灯代表一种希望。她说,每个人心中都应该有梦想。她好像在想什么,好长时间没有说话。我们都傻乎乎地看着她,如欣赏天上降落的仙女。
她只教了我们一年,后来就没有见过。班里有同学说,她调走了。有的说,她逃婚了……她让我们这些傻小子,知道了让人着迷的东西——梦想。
一转眼三十年过去了。
常常想自己走过的路。有人说,过于追求完美。的确,我容不得别人的指责,总是尽力地把手头的工作做到极致。在别人看起来差不多就可以了,但我不想留有不足,只要感觉到还有努力的地方,还是尽可能完善。近乎自虐。也因此,很多人并不想与我接近。
我总是想,通过自己的努力,让我觉得不好的地方变得更美好。我想让我当学生时遇到的委屈现在的学生遇不到,我想让我当老师时受到的别扭现在的老师遇不到。我想营造了一个环境,有些温暖的,有些生机的。
累的时候,我会看看天空。
有人说,很多事情并不全靠努力。有些事情是你无法改变的。有些事情也许你不努力,不经意间就实现了。的确如此,但我仍信奉,事在人为。
上午,遇到了老领导。把我拉到了跟前,说我胖了,有些憔悴。他问起了去年让我焦心的那件事,我说我影响了人家的利益,遇到一些非难也很正常。他说,做人就应该这样,都不为公家着想,让我们这些人干什么。虽说老领导早已退下来多年,一席话,让我觉得所有的不顺,都不算什么。
有内心的那份感动,哪怕只是一瞬,也让人温暖很久。
下午,开车从闹市经过,如步行。在医院南面的桥上,干脆停了下来,只好以此磨练自己的耐性。
有人敲车窗,“孔明灯,十元钱十个。价格很低的。”
十元十个,怎么会卖到这样的价格。我有些失望。
那人见我发怔,“没活干,做这些小玩艺儿卖。”
我摇摇头,把车窗关上。
有点儿后悔,想应该买一些的。但给谁放呢?上大二的儿子?估计他得用别样的眼神看我。
夜色中,这红彤彤的孔明灯。
心中的孔明灯,飘到哪里去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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