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,双语学校组织了二三个评委,选十三个老师,报名的一共140人,最终参加笔试和面试的有一百人,达到了十比一,有评委说,比考大学很难。我说,这些人都是从大学回来的,有专科毕业的,更多的是本科毕业的,还有三个研究生;有师范院校毕业的,还有理工类学校毕业又拿了教师资格证的;有参加工作几年又重新想到学校的,还有从别的学校想过来的。我说,回家告诫孩子,一定要好好学习,不管是应试还是素质培养,都要往前冲。
早七点来到学校,早已开始了笔试,有几位年轻学生匆匆地往楼上跑去,估计是车误了点。段校长说,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拖拉,以前这种事情,哪里有敢迟到的。因到了办公室,一边想面试的问答题,一边回想起刚参加工作的那种场景。
那年,十八岁。8月12日,上班的第一天。在学校里闷了那么多年,终于要走上讲台要别人上课了,特别激动。一周之前,从教育局拿了分配通知,没有分到县城,没有多么大的失落。县城破破乱乱的,不过有几座两三层的楼而已。没有几位分配到县城的,大家乐滋滋地骑着自行车顺溜到乡镇报到。开学那天,到镇教育组去拿二次分配通知,大多数都分配到下面的完小。教育组的老李,骑着大金鹿的电行车领着我们莒南师范的两位男生、郯城师范的一位女生来到了石门头完小,离镇驻地12里的一所沿国道的农村完小。我特别高兴,因为这所学校离我家6里,而我的同学段离家要30里路,那时候俺就找到了感觉——现在想想有点儿损。
现在想想,这所学校很美,在岭南坡,南依村,周围绿树成荫,红石院墙,红石房子,这样的学校,只有在记忆中存在了。迎接我们的像高头大马似的马校长,却取了一个文静的名字——马之雪,让我有点儿失望,如果是一位女校长该多好。马校长一见我们,特别激动,说可把我们盼来了。这是这么多年这所学校第一次分配这么多的师范生。后来了解到,上届的大师兄徐也从另一所学校调了过来,因为这所学校这一年有一半的民办教师因为超生被辞退。那段时间,这些被辞退的老师集体到了学校反映问题,我们都不好意思,感觉抢了别人的饭碗一样。
印象之中,那天马校长给我们上了艰苦创业爱岗敬业的教育。说这所学校创办于七十年代初,好像比我的年龄还要大。全学区每个村都做了贡献,房上的棒和梁上都用墨刷了字,这根棒是张小湾,那道梁是张疃的,六个村的名字在上面都能找到。有时候,学生之间闹别扭,常常拿头顶上的木棒说事——你看你们村捐的那个棒都歪三扭四的,人也不怎么样。那红色的石头,马校长说得更动情,说是老师带着学生到岭上开采下来的,每一块都凝结着师生们的汗水。他没有说鲜血,但我感觉到这石头特别有光彩,后来了解到这是石头中含有的石英。这个故事,我曾多次讲给学生们听,以教育大家爱护公物,但是那时孩子特别调皮,学校的玻璃很少有完整的时候,基本上都是乱扔东西砸碎的。那一年,我学会了用玻璃刀切割玻璃。
忘记了第一天进教室是如何镇住学生的,忘记了第一次批改作业时担心会不会出错的心情,忘记了那天穿的衣服的颜色,现在想想,我们像拓荒人一样走入原野,哪里来得及苦恼和报怨,哪里细细地观察周围,马上就开始了劳作。那天,应该是蓝的,云应该是白的,孩子们的笑脸应该是甜的。每当心情沮丧的时候,就想起了参加工作的那一天,一切苦恼与劳累顿时烟消云散。
事业的第一步是美好的,每一步是美好的,只要你用心去经营,是不是这样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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